原文地址:加拿大阿尔伯特省的SuperNet:一场偏远地区的IP故事作者:尚进 加拿大阿尔伯特省的SuperNet:一场偏远地区的IP故事 作者: 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 顾问 IEEE Spectrum是全世界电子电机工程师广泛阅读的权威刊物。每年的一月份照例要对过去一年电子、电机、信息技术的发展做出权威的总结和预测。不过近两年来这种分析更多地偏向经营策略和政府公共政策与公共管理。这绝非偶然,也不是编者心血来潮。如果说上世纪60年代以来技术的发展驱动着信息、电子和电机产业的发展,进入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显著特征是这种驱动作用越来越显得不足。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说技术的驱动已像强弩之末也许是过分了,然而,进入信息时代的世界经济与社会所曝露的诸多矛盾显然已不是单纯技术发展所能解决的。作为工程技术人员和科技人员,只埋头于自己的狭窄业务方向恐怕是难以适应未来社会的需求的。 下面一篇介绍加拿大一个偏远省份如何利用IP,依靠有效的公共政策和公共管理,正确处理政府和企业的关系解决“数字鸿沟”的案例颇为发人深省。这里没有任何我们不掌握的技术,但明智的政策,有效的管理,正确的技术路线使网络建设与运行的成本降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信息技术发展有一条“金科玉律”— 成本的重要性无论怎麽强调都不过分。我们总说要发挥我们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如果不能在这些领域具体体现,恐怕“三个代表”等等就沦为空洞的口号。我很奇怪在我们的政府里人们会花大量时间谈论具体技术问题却很少有人在公共管理和公共政策上发表真知灼见(当然我不想否认科技项目管理人员深入了解技术发展趋势的必要性,但政府里这类人员应当是少数—这是另外的题目了)。尤其很少听到把技术发展与公共政策、公共管理结合的创新意见。如果说上世纪80年代中央着力克服经济与科技两张皮,推动科技体制改革取得了重大成绩,今天是不是到了提倡把科技发展和公共政策、公共管理统筹考虑的时候了? 跨越鸿沟 (摘译) 阿尔伯特省的SuperNet树立了宽带网未来的典范 如今,帕.马丁正经历一个挑战,这个挑战她几年前在师范学院从未学习过如何应对。从九月起,她成了多媒体表演明星。 除了教室里充满渴望的新鲜面孔,她还得面对许多只能通过电视监视器才能看到的学生。当一个学生向前探身提出问题时,他可能是坐在一百公里以外的一张课桌前。当她转向这个学生,她得看着挂在她教室后墙的摄像机。而当她叫学生到前面来时,其实是到一块电子白板前。这块白板通过连接摄像机和电视监视器的同一根宽带连线和在她的教室里同样的一个白板连接在一起。 这种教学模式仅仅在加拿大阿尔伯特省佛特.沃米兰区的六个学校就用了一百万美元以上的设备。马丁和她的同事现在要同时教四个班的学生。不少学生从未谋面。远程教学是十多年的梦想了,现在在加拿大的边远省份成为现实。这要归功于“阿尔伯特超网”。 而且,“超网”会让互联网服务商以极低的资费接入宽带干线并保证其业务质量水准,使得几年内每个阿尔伯特省居民,哪怕住在只有几百人的小镇,都会有兆比特宽带接入服务。是的,即使那些没有移动电话服务、没有有线电视甚或传统电话业务质量连56k比特传输都还不能保证的地方都能享受费率让东京、纽约、赫尔辛基居民羡慕的宽带服务。 这恰恰是关键所在。二十一世纪的曙光降临之时,东京的电话比全非洲还多,而芬兰可以夸耀其互联网主机数超过整个拉丁美洲。许多分析家沉痛地指出数字鸿沟不仅把贫穷和富裕的隔阂而且把农村和城市分割带入信息时代。随着这个断层的不断扩大,为了受到教育,就业甚至娱乐,边远地区有才能的青年大量流失,就像许多贫穷国家人才流向发达国家一样。 借助把光纤和相对低价的无线中继长途线路结合,依靠IP(互联网协议),最重要的是借助独创的经营方式,“超网”如今为建设跨越数字鸿沟的大桥提供了最好的蓝图。 …… 把高速电信网络架设到阿尔伯特省最边远的社区的最边远角落固然需要高明的工程技巧,但更重要的是政府和企业的良好合作。“超网”实际是统一运行的两个网。基础网络属于加拿大贝尔公司的子公司西部贝尔,已经接近完成。它将用速率为若干千兆比特的光纤骨干网把阿省27个最大城市联结起来。而省政府则投资1.93亿加元把385个镇连接到骨干网并彼此互联作为延伸网络。 不论基础网络还是延伸网络都基于IP,IP越来越成为把各类数据打包后在各种网络上传输的通用标准。虽然IP原来仅是设计用于互联网传输,如传送电子邮件或进行文件传送。设计者现在认为IP可以替代传统数字电信标准,如迄今仍主导电信网络的同步光纤网、异步传输模式协议等。“超网”在全省范围采用IP是对电信网络未来的一次冲击。(今天技术的作用往往不是靠其传统意义上的先进性,如速率、误码率、丢包率……。这些指标仍很重要,但几乎所有的供应商都已经在这些方面达到了用户所需的标准。今天,只有那些“全成本”-- 包括购置、运行、维护甚至退役所需的成本 -- 具有竞争力的技术才有机会发挥更大的作用-JFS评注) 虽然省政府在财政上资助了延伸网络的建设,但在运营细节安排上和过去政府资助消除数字鸿沟的办法大相径庭。过去的办法要末是由政府建设一个网络。这个网络很快就落后了,甚至一开始就落后,因为没有足够收入使其不断升级更新;要末是政府选择一个中标者,通常都是垄断的电信业务提供商,提供高速接入。但这也有问题。除非政府强令,运营商不会覆盖边远地区。运营商还会阻挠互联网运营商使用网络,因为它们之间存在竞争。而垄断不可避免导致高费率。 “超网”则不同,它寻求一种与这两个极端方式不同的模式。政府资助下负责建设延伸网络的贝尔公司是加拿大最大的电信公司,但在阿省不占垄断地位。政府拥有延伸网络,但控制全网的顾客接入却由当地的一家公司Axia NetMedia负责。 Axia公司将为全省所有地方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和其他用户提供单一窗口服务。月租维持在保证后续投资和网络升级所需的最低水平 — 每兆比特带宽50加元(这里指的是为互联网服务商使用的干线价格,据我不准确的信息,在北京这一资费是相当200美元或270加元—JFS评注)。1兆比特带宽和传统的T-1传输(1.5兆比)已经差不多了,但T-1要贵10倍。 这一费率已足够低,这就使互联网运行商可以降低互联网完全接入服务的费率,即使社区居民人数很少、社区之间距离很远也没关系。尽管网络为政府所有,其销售收入已足以使其不必依赖不可靠的政府补贴。这一经济模型也许会是“超网”最大的历史贡献,将对从佛特.沃米兰到东京到赫尔辛基的教育、医疗、电信和娱乐行业的未来产生巨大影响。 一块位于洛基山和分水岭之麓的土地如何变为一个克服数字鸿沟的模范?它是如何在管理上绕过各种竞争风险?故事要追溯到加拿大电信业的独特历史以及政府如何利用一个大电信运营商对付另一个。 在加拿大电话一直是分区经营的,在二十世纪从来没有像在欧洲和美国那样出现一个全国范围垄断电信行业的“巨人”。竞争的结果是在东部各省出现了单个公司—位于蒙特利尔的加拿大贝尔赢得优势的局面。在西部直到1998年类似的整合仍旧没有完成。那时在西部最繁荣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和阿尔伯特省的独占性电信企业合并成单一的泰勒斯公司。上述这两个电信巨子提出了“超网”的经营方案,并投标。结果是贝尔赢得合同踏入了泰勒斯公司主导的领地。 同样重要的是作为运行和接入业务经营商的Axia公司的作用。不论把哪个角色排除在外,譬如形成政府或贝尔公司控制接入这样一种形势都不符合Axia的利益。这十分关键,因为“超网”本身不是互联网服务提供商,也不是任何特定电信业务的提供商。即使政府的1300处设施也是由贝尔公司在另外一个为期十年,价值1.69 亿加元的合同提供的。 互联网业务提供商是在OSI(开放系统互联)的7层网络协议的最顶层提供服务 (这一协议也称之为ISO-国际标准化组织协议) 。“超网”只提供有时被称之为第3层接入的服务。其业务超出了仅仅提供机器间的物理连接,但又远远少于完全的互联网接入。 …… 就是说有了“超网”提供的第三层接入服务你就可以把IP数据通过互联网传送。一个刚开始运营的互联网服务商还会需要所谓“最后一英里”的连接,以便把服务接到用户那里。这也许是铜线、同轴电缆或某种无线覆盖。也许还需要把自己的设备和当地的“超网”节点连接(节点通常是一个3米乘4米的小棚子,如果用户的设备也要放到棚内还得另外增加经费)。 …… 互联网连接在服务商的成本中比重最小,但也是服务商最无法控制的部分。服务器、路由器、软件等产品往往有多家公司提供类似的供应,形成激烈竞争,但接入服务通常只有一个选择,许多小镇甚至还没有接入服务。Axia作为接入经营商自然要设法增加ISP和其他网络服务的批发顾客,流量越大其营业收入就越大。 “超网”在政府、贝尔和Axia之间形成的复杂伙伴关系对其成功有决定作用。正如Axia的董事长所说“政府的作用不在于介入经营” (这个案例为政府的作用提供了范例。走向市场经济后的我国政府各部门常常“找不到感觉”。往往不是大包大揽就是不作为;或者把公共服务简单地交给企业,导致价格上涨或服务质量下降;最恶劣的是官商结合与民争利。所有这些都和现代政府运营的原理相悖。政府应当充分利用市场竞争,以尽可能低的成本和尽可能高的质量提供公共服务与公共产品。本例中的省政府利用电信公司之间的竞争,以很低成本提供了互联网传输层的服务;同时政府又不去经营,避免了与民争利,调动了企业的经营能力使政府免于陷入不断投资、不断落后的陷阱;在设计经营模式时克服了垄断。这就使政府和企业处在互相补充、互相制衡的架构中,最大限度地保障了最终用户的利益—JFS评注) …… “超网”是阿尔伯特省技术浪潮的一部分,该省在信息技术研发方面进行了大量投资。但“超网”直接造福于居民。…… ……泰勒(“超网之父”,原阿尔伯特省创新与科技部长—JFS评注) 回顾说,1997年发起这一项目时我们知道在省里有些地区是无法铺设光纤的。我们甚至吃不准是否能向这些地区提供服务。然而向这些地区提供服务是关键,否则根本无法说服立法人士接受自己的观点。他说:“我推行这一计划的策略之一就是将其作为农村发展战略”。这样,从提出概念,到征集建议,到最后得到立法机构认可整整用了两年。 (政府官员这种时刻想到纳税人—立法机构是他们的代表—的思维方式会使其自觉或不自觉地代表选民的利益,即使他还没有“学习三个代表的理论”。一种机制,一种思维方式可能比开一百次会,组织二百次学习还有效—JFS评注) …… 住在大城市的人们往往自以为优越地认为没什麽要向小地方的人学习。例如纽约人总会认为他们住得离世界上最好的恐龙博物馆 — 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最近。可是离卡尔加利140公里的德罗姆海勒的孩子也可以有这种自豪。那里的皇家泰瑞乐博物馆建在北美最重要的恐龙遗存处。博物馆非常棒,明年初就会上“超网”。那时阿尔伯特全省的学童将都能够在线参观这个博物馆,观察剑龙的板状骨架,看到吓人的霸王龙以及同样吓人的本地阿尔伯特龙。而纽约的学童还无法享受如此带宽。纽约需要“超网”,我们都需要。 |